摄影 余嘉2三星堆火了之后高兴的同时也有焦虑自2021年3月三星堆首次拆盲盒后,一年以来,大量精美文物不断上新,社会关注度一再攀升,这让冉宏林感到十分高兴。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焦虑情绪。出土了数量如此巨大的精美文物,发掘结束后如何去系统整理?保护修复工作怎么做?后续资料怎么消化?文物在博物馆怎么展陈更好?怎样让公众更好的理解三星堆?一连串的问题向他袭来。如果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做不好这些工作,对于社会、对于学者、对于公众来说,都是无法交代的。冉宏林说,考古工作者必须是负责任的。不仅要对历史负责,更要对未来负责。这些问题常常在他脑海里盘旋。作为执行领队,尽管事务缠身,冉宏林仍然坚持每天都尽量在现场了解发掘情况,了解整体进度和主要收获。事实上,早在发掘之初,考古队员已经进行了一整套发掘方案的设计。比如,针对文物修复,有关单位已经在三星堆博物馆内设立了文物修复中心,在修复的同时,面向公众开放。这些基础的工作正一步一步有序进行。同时,在考古工作持续进行中,考古队员也根据实际情况逐步调整计划和方案。3田野考古无止境需要时间来还原历史真相其实,三星堆的考古工作远不止媒体关注到的这些。2013年7月,冉宏林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硕士毕业,选择回到了西南家乡。在他所学的夏商周考古专业领域,三星堆无疑是最重要的考古项目之一。那时候觉得1、2号坑出土的文物好多都是残件,我相信一定还有没有找到残缺的部分,肯定还有新的坑。2013年7月17日,冉宏林来到了三星堆考古工作站(原三星堆工作站),开始他的三星堆考古之旅。三星堆遗址面积广阔,到现在为止,发掘面积不及千分之二。除了出土了各种神秘文物,广受关注的祭祀坑之外,参加工作后,冉宏林和他的同事们还曾开展了系列的聚落考古,揭露了许多古代遗迹。包括真武宫城墙、马屁股城墙、青关山台地、月亮湾城墙、仁胜墓地等等……如今,让冉宏林感到幸运的是,8年前他来到三星堆时,关于它的构想正在一步步实现。考古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工作,它需要时间和过程,来还原历史的真相。没有前辈们给我们铺好的路,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现在。4博采众长、注重创新三星堆同时兼具二者气质三星堆遗址神奇在哪?在冉宏林心中,三星堆是国内同时期最能体现博采众长特质的遗址。冉宏林说,从物质文化表现来看,文化的传播一直是较为频繁的。在一个遗址区内,或多或少都曾与周边区域发生文化上的交流和联系。三星堆遗址是其中最明显、最突出的一个遗址。冉宏林说,从目前出土文物看,三星堆曾吸收了许多周边地区的文化特质。比如,中原地区用尊的元素,来自长江流域的城墙建造技术,长江下游的良渚文明,二里头的玉璋、殷墟的有领玉璧等文化因素,半月形地带使用金器的传统等等。其外来因素跨越区域大、来源庞杂,在国内很少有遗址可以与它相提并论。除此以外,在广泛吸纳外来因素后,善于创新的三星堆人又赋予了它们新的意义。它完美的体现了借鉴、融合、创新的一整套流程。冉宏林说,三星堆遗址的出土器物中,总给人一种若有若无,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如,三星堆三号坑出土的那件顶尊跪坐铜人像。跪坐人和尊肩上的龙,都体现着三星堆人的创新之处。创新的特质在三星堆一直体现得非常明显,我觉得这对当下中国的发展也具有意义。冉宏林说。
摄影 余嘉5了解三星堆还有漫长道路希望人们关注三星堆的内在世界尽管今年三星堆已经成为考古界顶流,但在冉宏林看来,人们对它的了解仍然远远不够。公众的关注很多,但是我们也很清醒的认识到,大家对于三星堆的关注和讨论,其实更多的仍然是集中在对它‘奇奇怪怪’文物上的猎奇。冉宏林反问,试想一下,如果三星堆出土的文物和国内其他遗址的文物基本类似,还会收获如此多的热情吗?在他看来,未来,也许进入到一个全民考古时期,公众才能真正的了解考古工作的意义所在。冉宏林说,全民考古并不是全部的人来参与考古,而是公众理解考古、认同考古。考古并不是挖宝,不是看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考古是为了挖掘中华文明的基因,是为了展示辉煌灿烂的文明和悠久的历史,给未来提供指导、借鉴的意义,这才是考古。对于考古的理解,他希望人们不要停留在表面。对三星堆而言,人们不能仅仅聚焦于它们奇怪的皮囊,更要关注三星堆的内在世界。这也对冉宏林和他的同事们提出了挑战。我们要考虑以后要做怎样的研究,要怎么讲故事,才能让公众真正体会到我们自己的文明是多么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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